我要是一棵树,该多好。

我常常这样想。

向窗子外望去,一片片绿色连绵不断,从中不时还传出几声鸟鸣。从那灰色的树干上,蔓延出无数片新绿来。交织的枝条如同网纱,盖住了背后的世界。一阵风吹过,树叶便“沙沙”地响起来,窗外传来阵阵树木的芬芳。

见过许多树——

高的,矮的;尖顶,圆润的。

绿叶,黄叶,红叶。

独木,成林。

院里有一棵桂树,从树根开始就分为两杈。在我小的时候,我常常爬上那棵桂树,背倚靠着一边,脚搭在另一边,闭上眼睛,任凭细风吹拂。桂树的树皮很粗糙,上面长着许多“小疙瘩”,磕得我的背后生疼。桂叶一年四季都有,叶脉富有纹理,而叶片微微蜷曲。

一到秋天,金黄的桂花一簇簇挂在树枝上。不同于其他的花香,桂花的香是甜丝丝的,但不腻人,可以用“香远益清”来形容。院里的孩童常常会折下一枝桂花,然后插在家里的花瓶中。不知怎的,折下的花香不久,大概是脱离了树的缘故吧。一场寒雨打过,遍地都是泥土色的花瓣,这时母亲也会提醒我:该加衣物了。

也见过死树。

一棵,树干是弯折的,如同鱼竿,针状的叶片早已衰变成褐色,在一片绿林中格外显眼;另一棵是阔叶树的“死尸”,叶子全都掉光了,但它的树干还是挺拔的,像一把“不服输”的剑,要刺破天穹。

树是有灵性的——至少我相信。一棵树里,一定住着一个灵魂。

三毛曾经写过:如果有来生,要做一棵树,结成永恒,没有悲欢的姿态。

一半在尘土里安详,一半在风里飞扬,一半洒脱阴凉,一半沐浴阳光。

一棵树,它站在那儿,无声、无言、无语。

树干的纹理是时间的肌理,年轮的叠圈是岁月的刻圈。它阅过无数人事,见过悲欢离合,品过人情冷暖,但它一直在那儿。

它无私,给予一树一树的花开,散发一树一树的芬芳,让农民们收获一树一树的硕果,带给人们无穷的喜悦。而它从不求回报,仅仅是站在那儿。

无论天朗气清、惠风和畅,或是严寒酷暑、风雨雷鸣,它始终是一棵树,始终站在那儿。狂风吹过,即使它摇摇欲坠,也从不倒下;大雨倾盆,即使雨滴毫不留情地打在它身上,它也无声无息。

哪怕最终它被砍倒,成了家具或是一缕炊烟,它也无怨无悔。

我常想:

我要是一棵树,那该多好。

MaplesMaples

森森枫树林,护此石门堰。杏堤数里馀,枫影覆亦遍。鸬鹚与钓童,质异同所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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